第一百三十二章：千似雪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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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灼華想得不錯，這個千似雪，或者那個千似雪就是當年那個他沒有出手相救的小女孩。十多年在魔族的地獄中苦苦煎熬。最終爬出了那個人間地獄。
最終卻成為了魔尊千尋最完美的容器。
而自己在五千年前，因為對她的愧疚，竟然收她為徒不說，更是接受了她的感情。為了她拋棄了神族皇子的使命，只願意她一人平安。
可是最終的真相被千似雪知道了，千似雪一念成魔，誓要蒼生陪葬，執著的要毀滅鎮魔峰。
天界知曉，天帝親自出馬屠殺千似雪。而最終是一個叫蘇小意的女子用自己的生命將千似雪從仇恨中拉了出來。而當時的自己，耗盡了修為為千似雪壓制魔氣，甚至用自己的元神威脅天帝，求得千似雪平安。
千似雪沈睡了兩百年，平靜過，痛過，瘋過，癡狂過……
和灼華想得一樣，五千年前，便是千似雪發了瘋似的要去天界尋找他，最終次次與天界開戰。而冥界之王冥七玄為了保護千似雪，不惜與天界開戰，從而引發了顛覆的戰爭，出現了妖界。
後來，竟是千似雪自己受不了相思之苦，自我封印了記憶……甚至連最後千似雪是如何聯合魔夢魘封印了他的記憶，並將所有的修為都給了他，都一一浮現。
千似雪的記憶像是跑馬燈一樣在灼華的腦海中迅速走過，五年多年的記憶，竟然不到半個時辰便看完。
可是畢竟是別人的記憶，就算知道其中一個對象是他，而他又沒有相關的記憶，終究只是如看客一樣，激發不起心底的共鳴。
唯一有的，大概只是愧疚和惋惜吧。
千似雪收回了法力，看著灼華是和反應。
灼華微微嘆息一聲，端起了茶杯，一飲而盡。
“怎麽樣，是不是很悲慘的一個人？”
灼華搖頭，道：“不，是一個很不認輸的一個人。”
“那你可看見本尊？”
灼華楞了。
千似雪哼了一聲：“哼，笨。”說完，便砰然炸開，再次化作一只只黑色的蝴蝶，消失在灼華面前。
轉而又出現在自己的臥房之中。
“居然沒有發現本尊，什麽神族皇子，簡直就是神族的豬。”千似雪自言自語的，轉而又將註意力集中在了‘鏡子’中，灼華的身影。
千似雪的離開並沒有給灼華帶來什麽影響，灼華又用法力將茶杯蓄滿，還變了一本書，一邊喝茶，一邊翻書。
千似雪一生氣，手一揮，‘鏡子’又恢覆成了平時的琉璃頂。
雖然看不見了，但是千似雪越想越氣，看著頂上琉璃倒影著自己的樣子，竟然分不清這個到底是千似雪，還是她自己。
然後覺得看不起，所起爬了起來，走到了巨大的落地銅鏡前。雖然是銅鏡，卻十分清晰的倒影出千似雪的樣子和修長的身材。
而銅鏡中，千似雪目光冷清，微微帶著一絲的怒氣和不滿。
良久，千似雪大喊道：“來人。”
一縷黑煙降落在她身後，單膝跪地，恭敬的說道：“參見魔尊。”
“去，組織軍隊，攻打蜀山。”
“是。”
魔尊雖然講了要去攻打蜀山，但是卻沒有指名了誰帶隊，多少兵馬前去。傳令之人也及其聰明，只是照搬了魔尊大人的話，然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其他的人又都不敢去千似雪那邊再問一次。
最後大家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蘇衍身上，蘇衍看著魔族的人哀求的眼神，微微嘆息，認命的去找千似雪問問具體的事情了。
蘇衍來的時候，千似雪還在照鏡子。
“參見……”
“別參見了，找本尊什麽事情。”千似雪盯著鏡子中的自己，十分不高興更不友好。
蘇衍淡淡的瞥了一眼鏡子中千似雪的表情，心中大概了然。
其實就在剛才蘇衍就來過了千似雪的房間，並且看到了千似雪床上的幻化的‘鏡子’中的倒影，更是看到了千似雪和灼華，聽到了他們說的話。所以現在千似雪為什麽會照鏡子，蘇衍猜得八九不離十。
“聽說魔尊大人下令攻打蜀山？”
“是啊，為什麽還不去？”
“不知魔尊大人是打算多少兵馬前去，何人為將？”
千似雪插著腰，吼道：“你們都是豬嗎？隨便叫一個人去就好了。兵馬隨便點一點不就好了。”
蘇衍淡淡一笑，直起了腰桿，對著鏡子中的千似雪笑道：“魔尊大人只需要吩咐達成何種效果就好。”
千似雪看著蘇衍，兩人的目光在鏡子中交匯。千似雪實在看不出蘇衍的眼中有什麽想法，或者說蘇衍的眼神太過坦蕩。“你就那麽想幫我？”
“不，不過是追隨夢魘罷了。神族也好，魔族也好，都是一樣的。不在糾結神族和魔族，自然就不會在意其他的了。”
千似雪聽完還是有些懷疑，但是看來看去依舊看不出又什麽可疑的。於是轉身面對這蘇衍，手掌拍在蘇衍肩膀說，一副我看好你的樣子，道：“你這小子靈魂純凈，心思清明。真是難得。”
說完另外一只手運氣靈力，猛然向蘇衍丹田處拍去。
蘇衍看著千似雪出招，卻來不及反應。
隨之而來的，便是一大股力量的湧入。瞬間便滲透進了蘇衍的血液之中，仿佛燃燒的熊熊烈火，要將蘇衍整個人都燒焦。
但是片刻，千似雪收回靈力，一瞬間，蘇衍仿佛得到了重生一般。剛剛還在水深火熱之中，此刻只覺得身心輕盈，之前還淤積在體內的魔氣被千似雪打通，覺得暢爽無比。
千似雪滿意的笑道：“小子，你骨骼不錯，之前的修為也不錯。不然你一個凡人承載著這個魔氣你身體可是受不住的。”
“多謝魔尊。”
“哼，只要忠於本尊，本尊自然不會虧待你。現在本尊就派你出去攻打蜀山，要的效果嘛……叫那個神族的二皇子乖乖投降，本尊可饒他一命。”
“僅此而已？”
“不然呢？本尊說了，三日以後才去攻打蜀山的。”
蘇衍看著千似雪，淡淡一笑，躬身道：“屬下遵命。”
“恩恩，乖。去，本尊看好你。”
有那麽一瞬間，蘇衍覺得，她還是那個千似雪。
於是魔族的人緊急出動，而蜀山的人緊急防禦。可是待雙方都嚴正以待時候，蘇衍只是命了一個人叫陣，讓灼華投降等一些話，然後坐在椅子上優哉游哉喝著茶，便再無動作。
魔族的人很無語，蜀山的人很無語，因為魔族的人都叫陣了，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但又不開戰。
雙方都很無奈，被這個喜怒無常的魔尊大人搞得雞飛狗跳。
133:師徒情誼
堪堪到了千似雪約定的第三日，千似雪卻並沒有出戰的打算，甚至於仿佛忘記了此事一樣。
魔族之人個個開始摩拳擦掌，就等千似雪發號施令，然後揮兵前往蜀山將蜀山屠殺個片甲不留。然後順勢推向天界，將天帝趕下臺來，魔族便可稱為天下之尊。
其實也就三日時間，幾乎每一個魔族的人和神族那邊的人都在摩拳擦掌，等待著這僅僅三日後的戰爭。
可是……
千似雪此刻坐在梳妝鏡前，看著侍女為她專門精心點綴的妝容左看右看。絲毫都沒有要出戰的準備。
礙於千似雪的性格，在魔族聖殿上左等千似雪不來，右等千似雪不來的魔族們只能可憐巴巴的看著他們的魔帝蘇衍。
因為蘇衍實在是在千似雪面前造就了很多‘奇跡’，旁人若是多問一句，千似雪都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對方。但是也只有蘇衍，仿佛是能夠摸順千似雪毛的那個人。
挨不住這些曾經的魔族大將那種哀求的眼神，於是乎蘇衍又一次認命的前往千似雪的臥房。
千似雪今天化妝了，很好看，紅色加長的眼線十分妖異魅惑，大紅的唇色盡顯她魔尊的風範。仿佛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雖然一直有著魔尊的氣場，可是在蘇衍看來，這個千似雪其實和原來的千似雪沒有太大的區別。
可蘇衍看到的時候卻險些受到了驚嚇，雖然好看，但是實在是不習慣千似雪化妝。
蘇衍微微心驚過後，垂下眼眸，恭敬道：“魔尊大人。”
千似雪看著蘇衍的樣子，不滿的說道：“怎麽，本尊很難看？”
“不，很好看。”
千似雪點了點頭，道：“恩，好看就好。你來做什麽？”
千似雪倒不是明知故問，而是真的忘記了之前那個三天的約定。那本來也是她嚇唬灼華不能離開蜀山，所以隨便說說的。
“您上次不說是三天之後要屠殺蜀山嗎？現在魔族沒人都摩拳擦掌呢。”
千似雪微微疑問，猛然又想起。
但是看著蘇衍不卑不亢，不喜不怒的表情，千似雪突然不按常理出牌的問道：“蘇衍，本尊攻打蜀山，你可有什麽好的建議？”
蘇衍淡淡一笑，道：“魔尊大人只需要正面而上便可，無需其他方法。”
千似雪想想也是，但是總是想要問點什麽。於是又問道：“蘇衍，你說是我好看，還是千似雪好看？”
蘇衍看著千似雪的眼神，除了一絲絲冰冷之外，還有一點的期待。蘇衍知道千似雪在期待什麽，也知道隱藏在千似雪內心深處就連千似雪自己都知道的一點害怕是什麽。
蘇衍回到道：“自然是您。”
“你說謊。”
蘇衍笑道：“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但是您就是您，您是天上天下最強的魔尊，而她……不過是一個為愛犧牲的傻女人罷了。”
千似雪轉頭，看著鏡子中自己的臉，緩緩的點了點頭。
“那麽今天，您是如何打算。”
“打算？既然都說了，那麽就去蜀山看看也好。”
“是，那麽我這就去準備。”
“等一下。”千似雪叫住了蘇衍，不知道發了哪門子的神經，又問道：“蘇衍，為什麽你不叫我姐姐了？”
蘇衍笑道：“因為你不是她。”
“所以你只是她的弟弟嗎？”
蘇衍微微一楞，看著眼前的千似雪，竟然有些微微的心疼。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千似雪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陷入了沈思，但是從面容上的冷冽來看，千似雪應該是在想什麽不好的事情。
蘇衍雖然不怕千似雪，但是也不想平白無故的觸黴頭。於是沒等千似雪同意，便自己走開了。
千似雪看著鏡子，伸出手想要去觸碰，卻只觸碰到鏡面有些刺骨的冰冷。
“千似雪，你說，是你是我，還是我是你？”
千似雪自言自語著，臉上慢慢露出詭異的笑容。笑容越來越大，直到最後一張妖艷的臉上盡是暴戾的扭曲。“都無所謂了，因為最終勝利的人是我，最後活下來的人也是我。而你，放心，我會代替你活下去。你舍不得殺的人，我也答應過你，不殺他們。”
……
蜀山備戰的號角和魔族進攻的號角相應而起，隨即便又是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但是這次蜀山仿佛是有備而來，天界加派了人手，仿佛原本在各地鎮壓暴亂的妖族和神族都被聚集起來。戰力還真是非同小可。
但是魔族這邊也不差，這三天，仿佛雙方都為了這場戰鬥而做了充分的準備。
千似雪慵懶的坐在坐騎上的王位上，兩邊的侍女端著美酒和水果供她享用。千似雪本人也是一臉的愜意，仿佛下方的廝殺只是一場戲曲一般。
但是讓千似雪更加感興趣的，便是灼華的一臉怒氣。實在是叫千似雪賞心悅目。
蘇衍加入了戰鬥，卻並非四處殺掠，反而是在秦魑魅的手下救下了明清。
然後這一幕卻並未在主要戰場上發生，所以並未有太多人看見。
“蘇衍，你要背叛魔尊大人和魔夢魘嗎？”秦魑魅捂著自己受傷的手腕，咬牙道。
“我並沒有想過背叛任何人，我從很久以前開始，我便只忠於我自己。”蘇衍淡淡的說道。
“哼，你來魔族，果然另有圖謀，若是魔尊知道，定要你灰飛煙滅。”
“哈哈，好啊，你只管告訴魔尊好了。”
“你……”
“你若不走，我會殺了你。”蘇衍看著秦魑魅，他也不明白為什麽不殺秦魑魅。大概是得到了魔夢魘洞察人心的能力後，看到了一些秦魑魅對她的情誼吧。
明明是情敵，可是卻不忍下手。蘇衍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心態。
秦魑魅知道不是蘇衍的對手，好漢不吃眼前虧，憤恨的離去。
蘇衍確認了已經沒有其他人後，上前查看明清的傷勢。
明清覺得此刻的蘇衍十分陌生，甚至他都不能確定眼前這個魔族是不是他的師父。
蘇衍淡淡的問道：“傷到哪裏了？”
明清搖頭，道：“你真的是師父嗎？”
蘇衍點頭。道：“明清，為師要你幫我做件事。”
蘇衍說這句話，用了師徒的稱呼。但是在清明看來，似乎有些不真實。
明清咬著唇，似乎在考慮該不該幫忙。最後搖頭道：“你已經……”
蘇衍說道：“墮入魔族嗎？”
“是。”
“這個理由很好，但是我今日救了你一命，加上昔日的教導之恩，你是否應該還？”
明清咬牙，道：“若是你要我性命，我二話不說，您便可以拿去。但是要我做其他危害蜀山的事情，或者叫我倒戈相向，我死也不願意。”
“好，我不要你危害蜀山，也不會叫你背叛蜀山。我只需要你告訴神族的二皇子灼華，說我明晚在這個地方等他。”
“我……”
“你只需要告訴他，他自然回來。你也無需害怕我加害於他，他的修為，你也是看到的。”
明清思慮片刻，蘇衍也沒有打擾他的思考。
最終，明清點頭答應，有些倔強的說道：“這是我們師徒最後的一點情誼。”
蘇衍淡淡一笑，伸出手，雙指彈在了他的印堂，道：“好。”
134:師徒情誼
主戰場上，灼華猛然發力，震開了圍攻他的魔族，直徑朝著千似雪飛去。空中祭出嵐風，匯聚靈氣與劍氣融合，仿佛瞬間將嵐風增大了數倍一般，發力直直朝千似雪方向飛去。
千似雪的坐騎乃是上古兇獸梼杌。這數萬年間，梼杌都誠服於魔族。在千尋破開鎮魔峰的時候，消失了上萬年的梼杌受到召喚回到了魔族。
傳說上古時期，軒轅黃帝聯合眾位上古神族將梼杌封印在了九幽之下，永世不得翻身。但是卻在第一任魔尊時破開了封印，將梼杌救出，順道還救出了一並被封印在九幽的邪惡之力。
從此之後才有了真正意義上的魔族。也是在那個時候，才有了神魔之分，黑白之說。
但其實千似雪是很嫌棄梼杌的，因為梼杌很醜，八條腿，兩張嘴，還有一個野豬的獠牙。相比之下窮奇都比他好看。
可是無奈的是論起這威風成度，自然要是這上古兇獸好。所以千似雪也就只能將就將就了。而梼杌也很委屈，因為千似雪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小姑娘罷了。
被那麽一個小姑娘騎在身上，他堂堂的一個上古兇獸，真的是說不出的憋屈。
回到正題……
梼杌見灼華砍來，並未帶著千似雪躲閃，兒子從嘴巴中噴出一股強大的黑色氣體，仿佛毒氣一般擋住了灼華的視線。待嵐風一刀砍出，破了黑色煙霧之後，而煙霧後頭卻沒有梼杌的身影。
轉而，梼杌帶著千似雪竟然出現在了灼華的身後。
灼華迅速回頭，嚴正以待。同時也小看了這梼杌，剛剛若不是梼杌故意露出氣息，恐怕灼華都不知道他在那裏。
不愧是上古的兇獸，一個千似雪就已經很難對付了，沒想到又多加了一個。
千似雪十分滿意梼杌的能力，雖然醜是醜了點，但是想不道還是有點用的，不枉費每天都餵它那麽多的食物。
千似雪俯身向前，單手撐著下巴，道：“灼華，你若是向本尊求饒，本尊可以饒你不死。說不定本尊一開心，你便可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灼華收起架勢，看樣子又是和這位魔尊大人一場口水仗要打了。
“灼華多謝魔尊厚愛，只是本殿也同樣有句話想對魔尊講。若是魔尊帶領魔族歸順神族，定然也可換一個安穩日子過過。”
千似雪哈哈一笑：“哈哈哈，神族？神族氣數已盡，你們又何必自欺欺人？”
灼華淡淡一笑，道：“並非神族氣數已盡，而是邪不勝正。”
千似雪看著灼華這般正氣凜然的樣子，漸漸的皺起了眉頭。甚至於周遭的氣場開始變得冰冷，殺氣四溢。就連身邊的兩個侍女是身下的梼杌都有想要逃跑的沖動。
千似雪扯起嘴角，道：“邪不勝正？哈哈哈哈，好一個邪不勝正。你們若覺得本尊是邪，那麽本尊便殺了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那麽本尊便是正。”
說完，千似雪消失在王位之上，轉而出現在灼華面前。
好在灼華有了完全的準備，知道千似雪喜歡這樣的出其不意的戰鬥。所以在千似雪消失的瞬間，便調動了渾身的靈力，直接和千似雪來了個硬碰硬。
兩人再次交手，又是一場風雲變色、飛沙走石的戰鬥。大地仿佛受不了這般強烈的氣息，又好像這次兩人比上次更加發力，使得戰鬥剛剛開始，而他們身下的大地就開始裂開。
而兩人的戰鬥所帶來的沖擊，自然成為了雙方戰士的噩夢。單單只是餘威，便註意讓戰場上多部分人都喪命。所以看到沒多久的時間，雙方的人便開始各自退回了陣營，只觀看著這光與暗的戰鬥。
待蘇衍回來的時候，看著正打得酣暢淋漓的千似雪，目光漸漸變得深沈。
秦魑魅走到蘇衍身邊，幸災樂禍的道：“怎麽，想要偷襲？”
蘇衍淡淡的瞥了秦魑魅一眼，並未理會。秦魑魅也只能瞪了蘇衍一眼，咬牙甩袖道：“別讓我抓住你的把柄。”
蘇衍道：“你可以盡管抓抓看。”
“走著瞧。”
……
蘇衍還是沒有搭理秦魑魅的挑釁，轉而看向了戰鬥的中心。秦魑魅覺得無趣，不多時便離開了蘇衍身邊。
和蘇衍想的一樣，千似雪和灼華看著打得驚天地泣鬼神的，但是卻都沒有要殺了對方的意思。至少從千似雪的表情上看，她似乎只是在享受戰鬥，並未想要取了灼華的性命。
灼華雖然不懼千似雪，卻也確實沒有十足的把握和千似雪打。千似雪沒有殺心，但出招時候的刁鉆和狠辣也十分棘手。
而千似雪確實十分享受戰鬥，享受這種盡情揮霍力量的感覺。但是千似雪不明白的是，為什麽明明已經那麽興奮了，卻不想要取眼前這個神族的性命。
只是因為一個承諾，也是因為現在還不想殺了他。
灼華也不知道千似雪在想什麽，便只見千似雪的雙眸從興奮慢慢變得陰暗，然後暴戾。
猛然，千似雪一怒，爆發出強大的力量。如一團火焰在空中炸開一般，地上的眾人被強烈的光刺得睜不開眼睛。
灼華以嵐風為護盾，擋住了千似雪所爆發的能量。
待強光一過，千似雪長發飛舞，傲然飄於空中。黑色的衣擺被強風吹得瑟瑟作響，與未束的長發你來我往的相互拉扯。而她四周的魔氣如劍氣一般淩厲的將她包圍，仿佛只要稍微靠近她，便會被這些魔氣自動絞殺。
所有人都不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只有千似雪對面的灼華看到了強光過後，千似雪眼底一層濃濃的恨意。
瞬間，千似雪再次發怒，周圍殺氣四溢。魔氣也隨著她的情緒舞動得更加張揚。
千似雪目光陰冷，面色沈著，誰都不知道她此刻心中到底在想什麽。就連灼華也暗自調動了全部的修為，準隨時應戰千似雪。
然而千似雪的思維確實不是常人所能夠理解，原本還以為又是一場屠殺或者驚天大戰。卻不想千似雪一個閃身，坐回了梼杌背上的王位。
灼華也緩緩降落到了地面，十分不解。
而坐上了王位的千似雪嘴角扯著陰冷想笑容，目光卻沒有落在任何人身上。只是看著自己的雙手，笑得滲人。
“本尊今日乏了，依舊三日之後，本尊再來。”說完，架起梼杌，飛身消失在了天際。
神族和魔族皆是一臉震驚，這樣說來打就來打，說走就走的魔尊還真是叫人頭疼。
旋翼見千似雪已經走了，但是魔族這邊的人顯然是群龍無首的狀態。當即揚聲道：“將剩餘的魔族趕盡殺絕。”
說完，大家才反應過來，這不是最好的反殺機會嗎。
魔族開始人人自危，被神族的人包圍做一團。
這時，蘇衍站在陣前，單手寄出天涯劍，目光冷清的看著對面的灼華。
蘇衍揚聲道：“誰讓你們慌成這樣的？”蘇衍聲音並沒有怒氣，卻充滿了威嚴。
曾經明清以為，他的師父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固執和執著的人。從拜師的時候，明清就知道他的師父很厲害，卻十分不好相處。那個時候師叔們都說師父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以前的師父是一個十分愛笑的人，像一個傻小子一樣。
可是後來因為一個女子，他便變了。
曾經明清以為讓蘇衍變了的是愛情，可是後來聽到了師父在鎮妖鋒前的山中女子的自言自語才知道，那個女子是他的姐姐。
雖然是師徒，但是明清總是覺得他的師父面前有一個紗帳，誰都看不到他到底在想什麽，甚至於看不清他的表情。明清試圖問過，可是蘇衍只是看著他，最終化作一聲嘆息。
所以明清不懂，直到真正遇到了千似雪，那個很蠻橫卻又大義的女子。
可是現在，千似雪已經不是千似雪了，明清真的不懂，他的師父究竟是在做什麽。
“師父，回頭吧。”明清終於忍不住上前。
蘇衍看著明清，淡淡的搖頭嘆息。
只聽灼華道：“蘇衍，你若是此刻放下屠刀，我定然為你祛除魔氣，讓你成為正常人。”
蘇衍笑道：“我如今是人是魔都是我自己的選擇，皇子殿下無需多說。是戰還是放我們走，全憑你的一句話。”
“既然千似雪已經走了，本殿也不是趕盡殺絕之人，你們走吧。”
“二哥。”
“殿下。”
“皇子殿下。”
……
蘇衍笑道：“還是二皇子眼光長遠。”說完，轉身便帶著魔族的人消失殆盡。
“二哥，為什麽……”
灼華知道他們要問什麽，擡手打斷了他們要問的話。回答道：“雖然千似雪走了，但是剛才魔族的兵馬實力你們覺得我們要損耗多少人才能將他們消滅？千似雪既然說了三日之後還會再來，那麽我們此刻切記傷及元氣。”
旋翼點頭道：“還是二皇子思慮周全。就算我們今天滅了魔族的這只軍隊，我們勢必也元氣大傷，屆時三日之後，便真是千似雪屠殺之日了。”
135：目的只是為了覆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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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卻成為了魔尊千尋最完美的容器。
而自己在五千年前，因為對她的愧疚，竟然收她為徒不說，更是接受了她的感情。為了她拋棄了神族皇子的使命，只願意她一人平安。
可是最終的真相被千似雪知道了，千似雪一念成魔，誓要蒼生陪葬，執著的要毀滅鎮魔峰。
天界知曉，天帝親自出馬屠殺千似雪。而最終是一個叫蘇小意的女子用自己的生命將千似雪從仇恨中拉了出來。而當時的自己，耗盡了修為為千似雪壓制魔氣，甚至用自己的元神威脅天帝，求得千似雪平安。
千似雪沈睡了兩百年，平靜過，痛過，瘋過，癡狂過……
和灼華想得一樣，五千年前，便是千似雪發了瘋似的要去天界尋找他，最終次次與天界開戰。而冥界之王冥七玄為了保護千似雪，不惜與天界開戰，從而引發了顛覆的戰爭，出現了妖界。
後來，竟是千似雪自己受不了相思之苦，自我封印了記憶……甚至連最後千似雪是如何聯合魔夢魘封印了他的記憶，並將所有的修為都給了他，都一一浮現。
千似雪的記憶像是跑馬燈一樣在灼華的腦海中迅速走過，五年多年的記憶，竟然不到半個時辰便看完。
可是畢竟是別人的記憶，就算知道其中一個對象是他，而他又沒有相關的記憶，終究只是如看客一樣，激發不起心底的共鳴。
唯一有的，大概只是愧疚和惋惜吧。
千似雪收回了法力，看著灼華是和反應。
灼華微微嘆息一聲，端起了茶杯，一飲而盡。
“怎麽樣，是不是很悲慘的一個人？”
灼華搖頭，道：“不，是一個很不認輸的一個人。”
“那你可看見本尊？”
灼華楞了。
千似雪哼了一聲：“哼，笨。”說完，便砰然炸開，再次化作一只只黑色的蝴蝶，消失在灼華面前。
轉而又出現在自己的臥房之中。
“居然沒有發現本尊，什麽神族皇子，簡直就是神族的豬。”千似雪自言自語的，轉而又將註意力集中在了‘鏡子’中，灼華的身影。
千似雪的離開並沒有給灼華帶來什麽影響，灼華又用法力將茶杯蓄滿，還變了一本書，一邊喝茶，一邊翻書。
千似雪一生氣，手一揮，‘鏡子’又恢覆成了平時的琉璃頂。
雖然看不見了，但是千似雪越想越氣，看著頂上琉璃倒影著自己的樣子，竟然分不清這個到底是千似雪，還是她自己。
然後覺得看不起，所起爬了起來，走到了巨大的落地銅鏡前。雖然是銅鏡，卻十分清晰的倒影出千似雪的樣子和修長的身材。
而銅鏡中，千似雪目光冷清，微微帶著一絲的怒氣和不滿。
良久，千似雪大喊道：“來人。”
一縷黑煙降落在她身後，單膝跪地，恭敬的說道：“參見魔尊。”
“去，組織軍隊，攻打蜀山。”
“是。”
魔尊雖然講了要去攻打蜀山，但是卻沒有指名了誰帶隊，多少兵馬前去。傳令之人也及其聰明，只是照搬了魔尊大人的話，然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其他的人又都不敢去千似雪那邊再問一次。
最後大家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蘇衍身上，蘇衍看著魔族的人哀求的眼神，微微嘆息，認命的去找千似雪問問具體的事情了。
蘇衍來的時候，千似雪還在照鏡子。
“參見……”
“別參見了，找本尊什麽事情。”千似雪盯著鏡子中的自己，十分不高興更不友好。
蘇衍淡淡的瞥了一眼鏡子中千似雪的表情，心中大概了然。
其實就在剛才蘇衍就來過了千似雪的房間，並且看到了千似雪床上的幻化的‘鏡子’中的倒影，更是看到了千似雪和灼華，聽到了他們說的話。所以現在千似雪為什麽會照鏡子，蘇衍猜得八九不離十。
“聽說魔尊大人下令攻打蜀山？”
“是啊，為什麽還不去？”
“不知魔尊大人是打算多少兵馬前去，何人為將？”
千似雪插著腰，吼道：“你們都是豬嗎？隨便叫一個人去就好了。兵馬隨便點一點不就好了。”
蘇衍淡淡一笑，直起了腰桿，對著鏡子中的千似雪笑道：“魔尊大人只需要吩咐達成何種效果就好。”
千似雪看著蘇衍，兩人的目光在鏡子中交匯。千似雪實在看不出蘇衍的眼中有什麽想法，或者說蘇衍的眼神太過坦蕩。“你就那麽想幫我？”
“不，不過是追隨夢魘罷了。神族也好，魔族也好，都是一樣的。不在糾結神族和魔族，自然就不會在意其他的了。”
千似雪聽完還是有些懷疑，但是看來看去依舊看不出又什麽可疑的。於是轉身面對這蘇衍，手掌拍在蘇衍肩膀說，一副我看好你的樣子，道：“你這小子靈魂純凈，心思清明。真是難得。”
說完另外一只手運氣靈力，猛然向蘇衍丹田處拍去。
蘇衍看著千似雪出招，卻來不及反應。
隨之而來的，便是一大股力量的湧入。瞬間便滲透進了蘇衍的血液之中，仿佛燃燒的熊熊烈火，要將蘇衍整個人都燒焦。
但是片刻，千似雪收回靈力，一瞬間，蘇衍仿佛得到了重生一般。剛剛還在水深火熱之中，此刻只覺得身心輕盈，之前還淤積在體內的魔氣被千似雪打通，覺得暢爽無比。
千似雪滿意的笑道：“小子，你骨骼不錯，之前的修為也不錯。不然你一個凡人承載著這個魔氣你身體可是受不住的。”
“多謝魔尊。”
“哼，只要忠於本尊，本尊自然不會虧待你。現在本尊就派你出去攻打蜀山，要的效果嘛……叫那個神族的二皇子乖乖投降，本尊可饒他一命。”
“僅此而已？”
“不然呢？本尊說了，三日以後才去攻打蜀山的。”
蘇衍看著千似雪，淡淡一笑，躬身道：“屬下遵命。”
“恩恩，乖。去，本尊看好你。”
有那麽一瞬間，蘇衍覺得，她還是那個千似雪。
於是魔族的人緊急出動，而蜀山的人緊急防禦。可是待雙方都嚴正以待時候，蘇衍只是命了一個人叫陣，讓灼華投降等一些話，然後坐在椅子上優哉游哉喝著茶，便再無動作。
魔族的人很無語，蜀山的人很無語，因為魔族的人都叫陣了，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但又不開戰。
雙方都很無奈，被這個喜怒無常的魔尊大人搞得雞飛狗跳。
133:師徒情誼
堪堪到了千似雪約定的第三日，千似雪卻並沒有出戰的打算，甚至於仿佛忘記了此事一樣。
魔族之人個個開始摩拳擦掌，就等千似雪發號施令，然後揮兵前往蜀山將蜀山屠殺個片甲不留。然後順勢推向天界，將天帝趕下臺來，魔族便可稱為天下之尊。
其實也就三日時間，幾乎每一個魔族的人和神族那邊的人都在摩拳擦掌，等待著這僅僅三日後的戰爭。
可是……
千似雪此刻坐在梳妝鏡前，看著侍女為她專門精心點綴的妝容左看右看。絲毫都沒有要出戰的準備。
礙於千似雪的性格，在魔族聖殿上左等千似雪不來，右等千似雪不來的魔族們只能可憐巴巴的看著他們的魔帝蘇衍。
因為蘇衍實在是在千似雪面前造就了很多‘奇跡’，旁人若是多問一句，千似雪都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對方。但是也只有蘇衍，仿佛是能夠摸順千似雪毛的那個人。
挨不住這些曾經的魔族大將那種哀求的眼神，於是乎蘇衍又一次認命的前往千似雪的臥房。
千似雪今天化妝了，很好看，紅色加長的眼線十分妖異魅惑，大紅的唇色盡顯她魔尊的風範。仿佛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雖然一直有著魔尊的氣場，可是在蘇衍看來，這個千似雪其實和原來的千似雪沒有太大的區別。
可蘇衍看到的時候卻險些受到了驚嚇，雖然好看，但是實在是不習慣千似雪化妝。
蘇衍微微心驚過後，垂下眼眸，恭敬道：“魔尊大人。”
千似雪看著蘇衍的樣子，不滿的說道：“怎麽，本尊很難看？”
“不，很好看。”
千似雪點了點頭，道：“恩，好看就好。你來做什麽？”
千似雪倒不是明知故問，而是真的忘記了之前那個三天的約定。那本來也是她嚇唬灼華不能離開蜀山，所以隨便說說的。
“您上次不說是三天之後要屠殺蜀山嗎？現在魔族沒人都摩拳擦掌呢。”
千似雪微微疑問，猛然又想起。
但是看著蘇衍不卑不亢，不喜不怒的表情，千似雪突然不按常理出牌的問道：“蘇衍，本尊攻打蜀山，你可有什麽好的建議？”
蘇衍淡淡一笑，道：“魔尊大人只需要正面而上便可，無需其他方法。”
千似雪想想也是，但是總是想要問點什麽。於是又問道：“蘇衍，你說是我好看，還是千似雪好看？”
蘇衍看著千似雪的眼神，除了一絲絲冰冷之外，還有一點的期待。蘇衍知道千似雪在期待什麽，也知道隱藏在千似雪內心深處就連千似雪自己都知道的一點害怕是什麽。
蘇衍回到道：“自然是您。”
“你說謊。”
蘇衍笑道：“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但是您就是您，您是天上天下最強的魔尊，而她……不過是一個為愛犧牲的傻女人罷了。”
千似雪轉頭，看著鏡子中自己的臉，緩緩的點了點頭。
“那麽今天，您是如何打算。”
“打算？既然都說了，那麽就去蜀山看看也好。”
“是，那麽我這就去準備。”
“等一下。”千似雪叫住了蘇衍，不知道發了哪門子的神經，又問道：“蘇衍，為什麽你不叫我姐姐了？”
蘇衍笑道：“因為你不是她。”
“所以你只是她的弟弟嗎？”
蘇衍微微一楞，看著眼前的千似雪，竟然有些微微的心疼。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千似雪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陷入了沈思，但是從面容上的冷冽來看，千似雪應該是在想什麽不好的事情。
蘇衍雖然不怕千似雪，但是也不想平白無故的觸黴頭。於是沒等千似雪同意，便自己走開了。
千似雪看著鏡子，伸出手想要去觸碰，卻只觸碰到鏡面有些刺骨的冰冷。
“千似雪，你說，是你是我，還是我是你？”
千似雪自言自語著，臉上慢慢露出詭異的笑容。笑容越來越大，直到最後一張妖艷的臉上盡是暴戾的扭曲。“都無所謂了，因為最終勝利的人是我，最後活下來的人也是我。而你，放心，我會代替你活下去。你舍不得殺的人，我也答應過你，不殺他們。”
……
蜀山備戰的號角和魔族進攻的號角相應而起，隨即便又是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但是這次蜀山仿佛是有備而來，天界加派了人手，仿佛原本在各地鎮壓暴亂的妖族和神族都被聚集起來。戰力還真是非同小可。
但是魔族這邊也不差，這三天，仿佛雙方都為了這場戰鬥而做了充分的準備。
千似雪慵懶的坐在坐騎上的王位上，兩邊的侍女端著美酒和水果供她享用。千似雪本人也是一臉的愜意，仿佛下方的廝殺只是一場戲曲一般。
但是讓千似雪更加感興趣的，便是灼華的一臉怒氣。實在是叫千似雪賞心悅目。
蘇衍加入了戰鬥，卻並非四處殺掠，反而是在秦魑魅的手下救下了明清。
然後這一幕卻並未在主要戰場上發生，所以並未有太多人看見。
“蘇衍，你要背叛魔尊大人和魔夢魘嗎？”秦魑魅捂著自己受傷的手腕，咬牙道。
“我並沒有想過背叛任何人，我從很久以前開始，我便只忠於我自己。”蘇衍淡淡的說道。
“哼，你來魔族，果然另有圖謀，若是魔尊知道，定要你灰飛煙滅。”
“哈哈，好啊，你只管告訴魔尊好了。”
“你……”
“你若不走，我會殺了你。”蘇衍看著秦魑魅，他也不明白為什麽不殺秦魑魅。大概是得到了魔夢魘洞察人心的能力後，看到了一些秦魑魅對她的情誼吧。
明明是情敵，可是卻不忍下手。蘇衍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心態。
秦魑魅知道不是蘇衍的對手，好漢不吃眼前虧，憤恨的離去。
蘇衍確認了已經沒有其他人後，上前查看明清的傷勢。
明清覺得此刻的蘇衍十分陌生，甚至他都不能確定眼前這個魔族是不是他的師父。
蘇衍淡淡的問道：“傷到哪裏了？”
明清搖頭，道：“你真的是師父嗎？”
蘇衍點頭。道：“明清，為師要你幫我做件事。”
蘇衍說這句話，用了師徒的稱呼。但是在清明看來，似乎有些不真實。
明清咬著唇，似乎在考慮該不該幫忙。最後搖頭道：“你已經……”
蘇衍說道：“墮入魔族嗎？”
“是。”
“這個理由很好，但是我今日救了你一命，加上昔日的教導之恩，你是否應該還？”
明清咬牙，道：“若是你要我性命，我二話不說，您便可以拿去。但是要我做其他危害蜀山的事情，或者叫我倒戈相向，我死也不願意。”
“好，我不要你危害蜀山，也不會叫你背叛蜀山。我只需要你告訴神族的二皇子灼華，說我明晚在這個地方等他。”
“我……”
“你只需要告訴他，他自然回來。你也無需害怕我加害於他，他的修為，你也是看到的。”
明清思慮片刻，蘇衍也沒有打擾他的思考。
最終，明清點頭答應，有些倔強的說道：“這是我們師徒最後的一點情誼。”
蘇衍淡淡一笑，伸出手，雙指彈在了他的印堂，道：“好。”
134:師徒情誼
主戰場上，灼華猛然發力，震開了圍攻他的魔族，直徑朝著千似雪飛去。空中祭出嵐風，匯聚靈氣與劍氣融合，仿佛瞬間將嵐風增大了數倍一般，發力直直朝千似雪方向飛去。
千似雪的坐騎乃是上古兇獸梼杌。這數萬年間，梼杌都誠服於魔族。在千尋破開鎮魔峰的時候，消失了上萬年的梼杌受到召喚回到了魔族。
傳說上古時期，軒轅黃帝聯合眾位上古神族將梼杌封印在了九幽之下，永世不得翻身。但是卻在第一任魔尊時破開了封印，將梼杌救出，順道還救出了一並被封印在九幽的邪惡之力。
從此之後才有了真正意義上的魔族。也是在那個時候，才有了神魔之分，黑白之說。
但其實千似雪是很嫌棄梼杌的，因為梼杌很醜，八條腿，兩張嘴，還有一個野豬的獠牙。相比之下窮奇都比他好看。
可是無奈的是論起這威風成度，自然要是這上古兇獸好。所以千似雪也就只能將就將就了。而梼杌也很委屈，因為千似雪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小姑娘罷了。
被那麽一個小姑娘騎在身上，他堂堂的一個上古兇獸，真的是說不出的憋屈。
回到正題……
梼杌見灼華砍來，並未帶著千似雪躲閃，兒子從嘴巴中噴出一股強大的黑色氣體，仿佛毒氣一般擋住了灼華的視線。待嵐風一刀砍出，破了黑色煙霧之後，而煙霧後頭卻沒有梼杌的身影。
轉而，梼杌帶著千似雪竟然出現在了灼華的身後。
灼華迅速回頭，嚴正以待。同時也小看了這梼杌，剛剛若不是梼杌故意露出氣息，恐怕灼華都不知道他在那裏。
不愧是上古的兇獸，一個千似雪就已經很難對付了，沒想到又多加了一個。
千似雪十分滿意梼杌的能力，雖然醜是醜了點，但是想不道還是有點用的，不枉費每天都餵它那麽多的食物。
千似雪俯身向前，單手撐著下巴，道：“灼華，你若是向本尊求饒，本尊可以饒你不死。說不定本尊一開心，你便可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灼華收起架勢，看樣子又是和這位魔尊大人一場口水仗要打了。
“灼華多謝魔尊厚愛，只是本殿也同樣有句話想對魔尊講。若是魔尊帶領魔族歸順神族，定然也可換一個安穩日子過過。”
千似雪哈哈一笑：“哈哈哈，神族？神族氣數已盡，你們又何必自欺欺人？”
灼華淡淡一笑，道：“並非神族氣數已盡，而是邪不勝正。”
千似雪看著灼華這般正氣凜然的樣子，漸漸的皺起了眉頭。甚至於周遭的氣場開始變得冰冷，殺氣四溢。就連身邊的兩個侍女是身下的梼杌都有想要逃跑的沖動。
千似雪扯起嘴角，道：“邪不勝正？哈哈哈哈，好一個邪不勝正。你們若覺得本尊是邪，那麽本尊便殺了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那麽本尊便是正。”
說完，千似雪消失在王位之上，轉而出現在灼華面前。
好在灼華有了完全的準備，知道千似雪喜歡這樣的出其不意的戰鬥。所以在千似雪消失的瞬間，便調動了渾身的靈力，直接和千似雪來了個硬碰硬。
兩人再次交手，又是一場風雲變色、飛沙走石的戰鬥。大地仿佛受不了這般強烈的氣息，又好像這次兩人比上次更加發力，使得戰鬥剛剛開始，而他們身下的大地就開始裂開。
而兩人的戰鬥所帶來的沖擊，自然成為了雙方戰士的噩夢。單單只是餘威，便註意讓戰場上多部分人都喪命。所以看到沒多久的時間，雙方的人便開始各自退回了陣營，只觀看著這光與暗的戰鬥。
待蘇衍回來的時候，看著正打得酣暢淋漓的千似雪，目光漸漸變得深沈。
秦魑魅走到蘇衍身邊，幸災樂禍的道：“怎麽，想要偷襲？”
蘇衍淡淡的瞥了秦魑魅一眼，並未理會。秦魑魅也只能瞪了蘇衍一眼，咬牙甩袖道：“別讓我抓住你的把柄。”
蘇衍道：“你可以盡管抓抓看。”
“走著瞧。”
……
蘇衍還是沒有搭理秦魑魅的挑釁，轉而看向了戰鬥的中心。秦魑魅覺得無趣，不多時便離開了蘇衍身邊。
和蘇衍想的一樣，千似雪和灼華看著打得驚天地泣鬼神的，但是卻都沒有要殺了對方的意思。至少從千似雪的表情上看，她似乎只是在享受戰鬥，並未想要取了灼華的性命。
灼華雖然不懼千似雪，卻也確實沒有十足的把握和千似雪打。千似雪沒有殺心，但出招時候的刁鉆和狠辣也十分棘手。
而千似雪確實十分享受戰鬥，享受這種盡情揮霍力量的感覺。但是千似雪不明白的是，為什麽明明已經那麽興奮了，卻不想要取眼前這個神族的性命。
只是因為一個承諾，也是因為現在還不想殺了他。
灼華也不知道千似雪在想什麽，便只見千似雪的雙眸從興奮慢慢變得陰暗，然後暴戾。
猛然，千似雪一怒，爆發出強大的力量。如一團火焰在空中炸開一般，地上的眾人被強烈的光刺得睜不開眼睛。
灼華以嵐風為護盾，擋住了千似雪所爆發的能量。
待強光一過，千似雪長發飛舞，傲然飄於空中。黑色的衣擺被強風吹得瑟瑟作響，與未束的長發你來我往的相互拉扯。而她四周的魔氣如劍氣一般淩厲的將她包圍，仿佛只要稍微靠近她，便會被這些魔氣自動絞殺。
所有人都不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只有千似雪對面的灼華看到了強光過後，千似雪眼底一層濃濃的恨意。
瞬間，千似雪再次發怒，周圍殺氣四溢。魔氣也隨著她的情緒舞動得更加張揚。
千似雪目光陰冷，面色沈著，誰都不知道她此刻心中到底在想什麽。就連灼華也暗自調動了全部的修為，準隨時應戰千似雪。
然而千似雪的思維確實不是常人所能夠理解，原本還以為又是一場屠殺或者驚天大戰。卻不想千似雪一個閃身，坐回了梼杌背上的王位。
灼華也緩緩降落到了地面，十分不解。
而坐上了王位的千似雪嘴角扯著陰冷想笑容，目光卻沒有落在任何人身上。只是看著自己的雙手，笑得滲人。
“本尊今日乏了，依舊三日之後，本尊再來。”說完，架起梼杌，飛身消失在了天際。
神族和魔族皆是一臉震驚，這樣說來打就來打，說走就走的魔尊還真是叫人頭疼。
旋翼見千似雪已經走了，但是魔族這邊的人顯然是群龍無首的狀態。當即揚聲道：“將剩餘的魔族趕盡殺絕。”
說完，大家才反應過來，這不是最好的反殺機會嗎。
魔族開始人人自危，被神族的人包圍做一團。
這時，蘇衍站在陣前，單手寄出天涯劍，目光冷清的看著對面的灼華。
蘇衍揚聲道：“誰讓你們慌成這樣的？”蘇衍聲音並沒有怒氣，卻充滿了威嚴。
曾經明清以為，他的師父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固執和執著的人。從拜師的時候，明清就知道他的師父很厲害，卻十分不好相處。那個時候師叔們都說師父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以前的師父是一個十分愛笑的人，像一個傻小子一樣。
可是後來因為一個女子，他便變了。
曾經明清以為讓蘇衍變了的是愛情，可是後來聽到了師父在鎮妖鋒前的山中女子的自言自語才知道，那個女子是他的姐姐。
雖然是師徒，但是明清總是覺得他的師父面前有一個紗帳，誰都看不到他到底在想什麽，甚至於看不清他的表情。明清試圖問過，可是蘇衍只是看著他，最終化作一聲嘆息。
所以明清不懂，直到真正遇到了千似雪，那個很蠻橫卻又大義的女子。
可是現在，千似雪已經不是千似雪了，明清真的不懂，他的師父究竟是在做什麽。
“師父，回頭吧。”明清終於忍不住上前。
蘇衍看著明清，淡淡的搖頭嘆息。
只聽灼華道：“蘇衍，你若是此刻放下屠刀，我定然為你祛除魔氣，讓你成為正常人。”
蘇衍笑道：“我如今是人是魔都是我自己的選擇，皇子殿下無需多說。是戰還是放我們走，全憑你的一句話。”
“既然千似雪已經走了，本殿也不是趕盡殺絕之人，你們走吧。”
“二哥。”
“殿下。”
“皇子殿下。”
……
蘇衍笑道：“還是二皇子眼光長遠。”說完，轉身便帶著魔族的人消失殆盡。
“二哥，為什麽……”
灼華知道他們要問什麽，擡手打斷了他們要問的話。回答道：“雖然千似雪走了，但是剛才魔族的兵馬實力你們覺得我們要損耗多少人才能將他們消滅？千似雪既然說了三日之後還會再來，那麽我們此刻切記傷及元氣。”
旋翼點頭道：“還是二皇子思慮周全。就算我們今天滅了魔族的這只軍隊，我們勢必也元氣大傷，屆時三日之後，便真是千似雪屠殺之日了。”
135：目的只是為了覆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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